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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有位劍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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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雲?”方訥輕呼,倚在門邊溫和笑著。

阿雲擡眼看他:“去披了鶴氅再出來。”

方訥乖乖進了屋:“哦。”

片刻後,阿雲指尖夾著小石子,輕輕投出,轉身朝著門邊的方訥走去。

“你一直盯著我,究竟要做甚?”

方訥的視線還在被尖銳石子切成兩半的花瓣上,聽他說話,不由讚嘆著轉過身來:“阿雲真的好生厲害呀。”

阿雲皺眉,避開他進了屋凈手,然後又走向的門邊的他。

阿雲沒什麽表情,眼神淡淡:“你再說一遍。”

方訥疑惑地眨了眨眼,又說了一遍。

阿雲的手幾乎在他剛剛說完之際就覆上了他的唇。

他的眼裏帶著肅然決然的劍意,整個人突然變得極具攻擊性起來:“方訥,無事莫要說這些無用之語。否則…”

他的話透露著濃濃的威脅之意。

方訥眉間微動,眼帶笑意,彎彎笑了,輕呼:“阿雲。”

全然一副不懼的模樣。

他微動的嘴唇輕輕掃過了阿雲的手掌,阿雲一手滿是因練劍而生的簿繭突然燒起來,他迅速收了手:“別惹我。”

該死。

這書生救了他莫不是就真以為他不敢殺他了?那全然不憂心,一點不把殺氣當回事的態度是怎麽回事。

晚風微涼,夜深寒氣極重,真不知道他倚在門邊是為了看什麽!

阿雲的指尖難以自抑地碰了碰剛剛被柔軟觸碰的掌心,心裏有些難言的異樣。

見他沒再庭院繼續發呆,而是進了屋,方訥屋中的燈很快便熄了。

阿雲心裏頗為怪異,突然意識到他剛剛在看自己,至於為什麽,恐是…

為了逼他去睡覺。

這書生!

阿雲的心裏微動,擡起剛剛被那人觸碰的手來。

著魔似的,他把掌心按在了自己的嘴唇上,輕輕撕吻。

或許該走了。

阿雲放下手,蹙眉看向已經陷入黑暗的屋子。

他自己都不知道,如果繼續留下來,會發生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。

這人對他的影響,已經太大了。

可是…

阿雲苦笑。

他早都不知幾時就預備走了的,可直到現在都仍未動身。

方訥,嘖。

方訥。

阿雲想起兩人初見來。

他一身血汙,在泥道上徹底暈厥了過去,醒來時,已經換了一身幹凈的衣裳,躺在溫暖的床榻上。

方訥那時也不過少年,打開門,端了藥來餵他。

他那時本是存了死志的,被親生哥哥陷害,被母親誆騙,讓他幾欲心死。

他閉了眼,不管不聽少年說了什麽,也不喝藥,直到少年含了藥餵他。

阿雲幾乎震駭,這人!這人!

少年面目普通,氣質卻溫和,用手背隨意抹掉了唇角的藥水,語帶調皮地問他:“自己喝,還是我餵你?”

他幾乎是被逼著活下來的。

直到少年連中三元,卻拒了為官,準備歸鄉去。

他自己心裏是有說不出的慌張寂寥的,直到他伸出手問他:“你願不願意,跟著我走?”

他疾馳而出。

才紅著臉想到自己未免太過於急色了。

從此,他便易容跟著方訥了。

粗粗一算,竟已經五年了。

阿雲摸了摸自己的唇,心癢起來,心裏一頓,他去了方訥的屋子。

阿雲點了他的睡穴看他。

這書生睡覺時候,是最好看乖巧的。

當年他重傷時,時常晚上發熱,那時他們都是一起睡的。

少年乖巧溫順的睡顏,他自是見過無數次的,可近來,他是不是和那什麽勞什子世子走得太近了些?

阿雲對他生了惱,已經幾日不曾好好搭理他了,方訥想必也知道,就是有點郁悶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麽。

阿雲捏了他的下巴俯身吻他。

方訥明後皆無課,學生也默認了明後是他休息的日子,不會來找他,即使…也不妨事地。

睡夢中,方訥似乎咕噥了兩聲,阿雲僵了一下,看著他微張的嘴唇發呆,最終還是沒忍住酣然入侵了。

次日清晨。

方訥醒後總覺得精神賊棒,昨日夜裏睡得極好,他似乎還做了個迷蒙的夢,夢中有人細致而不讓人透口氣的親吻他。

嘖。

又不是半大小子了,居然做春夢。

春夢無痕那!

方訥洗漱,哎?等等,我這嘴,是不是有點…

昨晚不是夢?

方訥皺眉。

“阿雲。”

他輕呼,帶著些微的怒意。

阿雲還是那副面無表情地樣子,見他一副被摧殘狠了地樣子反而有點不敢看他。

“阿雲,你幹的?”

方訥指了指自己的唇,莫名有些羞恥。

“嗯。”阿雲輕應。

“你…”方訥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,窗外刮起了風來,一片飛紅影下,兩人相對而立。

方訥嘆氣:“我之前因此事問過你的,你為何不說。”

阿雲的身形僵了下,還是擡眼和他對視:“我當時,並不知道自己已經…已經戀慕與你。”

方訥笑了,帶著輕微的得意:“現在知道了?”

阿雲有點開心。

方訥的這態度,這態度……

方訥溫和笑了,廣袖清揚問他:“不想光明正大抱我一下,親我一下嗎?”

阿雲的心幾乎跳停,他關了門上前,將男子微微抱起,放在了不遠處的榻上,啞聲問:“書生,可否?”

方訥微微點頭:“可。”

阿雲露出了一個笑容:“且稍等我。”

他去了自己的偽裝。

劍眉,郎目,薄唇。

“書生,你喜我否?”

阿雲輕薄了他,自己也脫靴上榻,放下了簾幕。

書生羞紅了臉躺著,阿雲輕笑,剝了他的衣衫,俯身在他頸肩流連。

滿室春意。

喘息聲偶爾瀉出,帶來一片戰栗。

方訥一時不知今夕何夕,痛又快活,難受地緊。

須臾,他低聲求饒:“阿雲。”

可否停了?

但發出的卻是啞然,媚意橫生之聲。

阿雲頓了頓,輕輕嘆息,手捋過他眉宇間沾著濕意的發。

“書生,只再一次可好?”他央求,方訥若是拒絕,也可就此作罷。

畢竟是第一次,狠了,讓方訥痛苦害怕而心生俱意,並不太好。

方訥微微發怔,閉眼隱忍,沙啞道:“只一次了,阿雲。不可再多。”

魚水之歡,床榻纏綿。

方訥嘶聲求饒,請求慢些,再慢些。

阿雲一時失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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